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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守明
今年是李骆公教授八十周年诞辰，他是大家熟悉的艺术家，1956—1961年，我就读于天津美术学院时，他是我尊敬的先生，后来我在《河北美术》杂志社、河北美术出版社工作，编辑《李骆公书法篆刻集》，和李先生联系较多，对他的艺术见解和艺术作品有得天独厚的了解。下面我试从的他的创造精神和形式美方面谈谈他在书法篆刻上的艺术成就。
李骆公先生出身贫苦，自幼勤奋好学，喜好绘画、书法、篆刻，青少年时代受到陈子奋、刘海粟、王个簃、关良等艺术家的熏陶，成绩显著，24岁曾在上海举办个人画展。后在亲友资助下赴日本留学，攻习油画，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回国后从事美术教育工作。
李骆公先生专门从事书法篆刻艺术的实践是从1957年开始的，二十多年来他治印六千余方。60年代初期，他着重研究吴昌硕和齐白石的篆刻艺术，由于他有很高的艺术修养和创造精神，初期的作品就有强烈的艺术魅力，诗文印毛泽东词《采桑子》在《河北美术》发表后引起金石书画界的注意，受到王个簃、钱瘦铁、邓散木、宁斧成等老一辈艺术家的鼓励与指导。后来，骆公先生系统地研究了甲骨文、金文、古玺、秦汉印、封泥及明清、近代篆刻家的作品。他特别喜欢古玺、封泥及吴昌硕、李苦李、赵古泥、邓散木、钱瘦铁、宁斧成的篆刻艺术。在他的篆刻作品中善于吸收古今各家之长，发扬光大。再有骆公先生的独到之处是巧妙地把中国传统艺术和西洋现代绘画的形式美吸收到书法篆刻上。美术家张仃评价“李骆公是热爱传统而又有世界眼光的艺术家，他的艺术既源于我国绘画与书法的传统，又远远走向未来，富有时代气息。”
熟悉骆公先生的同志都知道他具有热爱祖国、热爱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事业的思想境界和坚强、刚毅、耿直、心胸开阔的品格。在艺术事业上他勤奋刻苦、具有坚持不懈的苦干实干精神，在艺术思想上他敢于创新，反对保守，做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去粗取精，我有我法。所以他的艺术和他的精神、气质、性格是相一致的，具有鲜明独特的个人风格。他的草篆写的苍劲古拙，浓郁清新，讲究骨法用笔和墨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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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他写的曹操《龟虽寿》用丈六宣一气呵成，笔力雄健，气魄宏大；《桂林山水甲天下》、《山銜好月来》等作品吸收水墨写意画的特长，笔墨淋漓。既有传统基础，又变形夸张，大胆创新，融会了时代气息。他的篆刻作品，不论是诗文印、艺术闲章、名章及别号印等，都要苦心经营，他自己说：“我的每方图章都要表达我的思想感情和艺术观”。他治印擅把对象的性格特征、艺术风格表现出来，如《方化》，《关良画戏》等。根据内容和对象不同，创造出不同的艺术形式：有的雄浑粗犷，有的刚劲奔放，有的似波涛汹涌，有的如烟雨迷离，有的鸟语花香，富有诗情画意。
任何艺术都要创造出形式美的规律，才能生动感人。李骆公先生的才华和艺术成就主要表现在探索篆书和篆刻的形式美上，其规律可以归纳如下：
一、融会贯通，迁想妙得。我国古代画家把迁想妙得作为重要的创作方法，如，张旭从“公孙大娘舞剑”，怀素从“夏云多奇峰”中受到启示和迁想，妙得于草书作品中。骆公先生继承传统优长，并把中国写意画、瓦当、画像砖等艺术特点吸收到书法篆刻上，融会贯通，他还从马蒂斯、毕加索等现代派绘画，甚至从风云、烟雨、雪花、波浪、钉痕、蛛网等自然现象中受到启发迁想，妙得于草篆和篆刻作品上。
二、统一与变化。骆公先生擅把一方印章的若干个字纵、横、斜盘错穿构成一个整体，印文与印边又有粗细、轻重、强弱、疏密、虚实、刚柔、开合、争让、屈伸、巧拙、增损、承应的对比变化。
三、构图中求奇险，求运动感，寓平衡于险、动之中，达到强烈瑰丽的艺术效果。
四、吸收甲骨文、金文、籀文、古玺、瓦当、封泥的古朴、残损之美与虚实规律相吻合。朱文印印文与印边笔断意连，具有空灵、剔透、活泼、生动自然之特点；白文印印文、印面、印边求其残损剥落笔画粘连之美，显得浓郁、浑厚、古朴。
五、夸张、变形、装饰的艺术手法大胆成功地运用在草篆及篆刻上，这是决定他的艺术具有浑厚古拙、风骨铮铮、大气磅礴、不落俗套的鲜明泼辣艺术风格的重要因素。
六、光影运用，印章的印文及印边有上轻下重、左轻右重、外轻内重、内轻外重等节奏变化是从光影效果受到启示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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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不受传统印章的方圆形拘限，还采取方扁长梯形、鼓形、椭圆形等，求得组印的整体章法变化，取得稳定与浑厚的效果。
八、充分利用象形会意的大篆，便于表达对象性格特征和特定印章的诗情画意。
九、为避免构图上的重复，两字偏旁二合一，两笔画合一。如《曦明》、《春阳》，二“日”字合一，《林》字印章笔画合一等。
十、白文印章，边缘有四边纹式、三边纹式、双边纹式、单边纹式等多种变化。
十一、 做到胸有成竹，意在笔先，笔到意生，起稿反复推敲，定稿大胆落刀。
十二、 刀法运用纯熟，点、切、顺、逆、正、侧、顿、挫刀均用，击印边果敢，一切从艺术效果出发，反对机械教条，求其生动自然。
李骆公先生对我国篆刻艺术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有人称他的篆刻是篆刻中的大写意，他开创了草篆和篆刻艺术的新面貌。艺术贵在创造，骆公先生是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他的艺术是社会主义百花园中的一株新花。
1997年12月
原载于1998年第一期《北方美术》 |
